丁梦妮漫不经心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不看不知道,一看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却原来是长时间联系不上的李思凡,于是她赶紧打开手机喊道:“思凡,是你吗?你现在在哪里?我咋总跟你联系不上啊!”
随着丁梦妮的问话,手机里传出一个仿佛快要落气的微弱声,“梦妮,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丁梦妮听着耳边那个不敢相信的声音,“喂,你是李思凡吗?”
“梦妮,你能到我这里来吗?”
丁梦妮仍旧不敢相信说话人是李思凡,“你真是李思凡?声音咋这样啊!”
“还记得‘香生子’吗?”
“是的是的,”丁梦妮赶紧回道:“思凡,我信,我信了。那,思凡,你在生病吗?”
“我想你,我想你来,梦妮,我怕是过不了关了。”
“别说了思凡,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吗?你到底在啥地方呀?”
“在我三姑家,地方你知道,我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好的好的。”
“梦妮,我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有可能的话,我们,我们、你一定要来呀!”
丁梦妮强忍着欲流的泪水,“好的好的,别说了思凡,你别再说了,我明天一定赶到,一定!”
此刻,丁梦妮因为李思凡的来电,心里翻出压过一切的债务,即那张早先为装修房屋毫不费力写给李思凡的十万元借款条,而那张借条眼下仿佛正由薄薄纸片变成重重巨石从她头顶压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丁梦妮给包蓉蓉留下一张纸条和五十元钱后出门而去……
大巴车上,丁梦妮看着车窗外忽然下起的细密秋雨,心里只想着两件事情,一是李思凡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二是因早先的借款自己将如何面对为难之时的李思凡,想着想着,丁梦妮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对李思凡心生出阵阵埋怨来……
在郊城车站下车时,已是中午时分,鉴于时间关系,丁梦妮不便回家看望父母,于是她只好在小餐馆草草吃着面条。
丁梦妮边吃边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水,想着那条只要是雨天,就连汽车都无法行走的破烂山路,心里止不住阵阵犯难……
从小餐馆出来,丁梦妮买了把雨伞,然后硬着头皮高一脚低一脚歪扭着向前走去……
晚七点,当丁梦妮疲惫不堪赶到李思凡三姑家时才知道,李思凡早在下午就因昏迷被送往去了镇卫生医院。
三姑坐在那里叹着气说:“唉,思凡这鬼丫头也真是的,在我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准我跟她爹妈说,还是昨天晚上才说到你,后来又提到罗兴国。”
丁梦妮担心道:“那现在是谁在陪思凡?”
“罗兴国。”
大表哥放下手里的篾活道:“罗兴国是我昨天半夜通知的,他一大早就赶来了。”
大表嫂:“后来他就跟我们一起手忙脚乱把思凡送去卫生院,我们也是才刚回来。”
三姑依旧未说先叹气道:“唉,以前二嫂总爱说思凡是个一生都在不服气中过着争着的犟丫头。”
大表哥:“只怕她到头啥都争不来。我总觉得她动机不纯。”
三姑忽然转对丁梦妮道:“你知道思凡到底是跟谁怀上的?”
丁梦妮赶紧撒起谎来,“我不清楚啊三姑,我也好久没见思凡了。”
“思凡也真是的,哪还啥‘小仙姑’哟,我记得她三十岁那年就有了白头发,要不是总染发的话,只怕早成白啥发魔女了。”
大表嫂“哼”着鼻子接过话道:“再过二年该戴老花镜了还生娃,既不肯说谁是娃他爹,又不想别人知道,真麻烦。”
大表哥斜了大表嫂一眼,“跟你一样,先找自己的麻烦,再找我的麻烦。”
大表嫂火道:“你放屁!要不是跟你过得伤心我会四十岁停经?!你凭啥还说我不好?”
“是的,你哪里都好,好完了;我哪里都坏,坏完了总行了吧。”
“我就是好完了,你就是坏完了。”
“从今以后好完了的别跟坏完了的过,要走你就……”
“我说你们好了行不!”三姑抢过话,恼火道:“一天到晚总是吵个不停,烦死我你们高兴啊!”
终于停下嘴来的两人不再争吵了,屋里随既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中……
过了一会儿,大表嫂又说上了,“医生说思凡虽然外表年轻,但生理器官不饶人,而且她心脏还不好,只怕到时真有危险。”
丁梦妮急了,“医生还说啥了吗?”
大表哥接过话道:“医生说的可多了,我们也不懂,看命
吧。梦妮,现在正好雨住了,你赶紧去卫生院吧。你跟罗兴国说,我们明天再来。”
丁梦妮在听了一大通让人伤感的话后,不得不又心急地赶往镇卫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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