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解释了,既然你不相信,我何必自取其辱?
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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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外,大雪纷飞。
我怔怔地站在雪里,全身仍然似火灼一般。
冰凉的雪花落在我的发上,肩上,身着单衣的我却半点也感觉不到寒意。
我怔愣了好一会儿,忽的抬起了手。雪花落入温润的手心,刹时溶化不见,只留下一片湿冷。
傻瓜,你还在瞎想什么呢?
他是天子,怎会钟情一个人。
每个女人都是他眼里的过客罢了,一如这雪花,浸下,溶化,了无痕迹。
在他的眼里,你恐怕就是一个纠缠不放的笑柄罢了。
我双眼溢出落寞,吮了吮指尖,冰凉刺骨。
“羽儿。”奔跑的步伐由远及近,轻喘着来到我身边。
“羽儿,你还好吗?”我抬眼望进一双焦急的眼里,是惠妃。
我双眼波澜不兴,淡淡移开眼。“我没事。”
惠妃解下外衣,披在我的身上。“你怀孕了,胃又不舒服,别着凉了。”
我眼里一闪,别过头去。“宴会上你独自走开,礼数未免不周。”
惠妃温婉一笑,“我担心你出事,礼数顾不得了。”
我轻轻拂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梅枝,腹中疼痛欲裂。
“你如何知道我胃不舒服?”难道……我唇角挑起,淡淡漾起苦笑。
看来,是众叛亲离呵。
惠妃语气微变,凑上前道:“羽儿,你说什么?”
我踉跄退开,道:“安嫔,襄妃,惠妃。我竟…愚钝得次次着道,我何德何能…让你…们…如此‘厚待’……”
忍着剧痛,已近乎是从唇间挤出了这些话。
惠妃闻言脸上的狠色一闪即逝,冷笑数声,和着我脑海里对她向来温柔,如同知己般的回忆,形成最可笑的讽刺。
“苏羽卿,我伪装得好累。凭什么只有你能得到弈的在乎?新颜换旧颜,凭什么?你还有七王,而我,却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你让我,情、何、以、堪!”
一字一句,从她的嘴里吐出,带着无限的恨意。
我扶住树干,精力完全放在了腹中的疼痛。
“你收买了月儿?”否则,如何在酒里下毒?
我看着她,已没有力气恨这个曾经奉为知己的温柔女子。
惠妃冷淡一笑,语气充满不屑。“如此时候你还想着这个奴才,想必,她对你很重要了。”
太阳穴突突跳着,我微阖上眼,答道:“是。”
或许,我已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一定要知道月儿是否忠诚。
“好。”惠妃轻轻击着掌,笑里藏刀。“如此便不枉我一番做为。”
我一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霍地睁眼。“杜思儿,你不能害月儿!伤害你感情的是我,不是她。”
“你闭嘴!”惠妃打断道,“我做什么与你无关,你关心自己吧。”
我两眼一暗,缓缓贴着梅树,滑坐在雪里。“你很可怜,你知道吗?”我透过迷茫大雪,声音恢复了平静:“你处心积虑地害我、害月儿,这样做又如何能夺回皇上的心?他不爱你,哪怕你害多少人也是没有用的。”
背靠的树枝微颤,一片片梅花瓣随着冷风飘摇而落。
“皇上现下爱的是襄妃,你杀了我之后,还要去害她吗?”
惠妃眼里的犹豫只闪了一下,短暂得如同从未出现。
“皇上不爱你?别开玩笑了。”惠妃面如严霜。“他只不过是在乎你,在乎到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说话而已。”
“什么?”我喃喃道。
惠妃鄙夷地一笑,“别让我看你的痴愣,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呆在宫廷。如此软弱,只适合在王府里养着罢了。”
我一震,轩郎的话忽的飘进耳畔。
……“羽儿,皇上坐拥三宫六院,真的适合你吗?”……
……“羽儿,别进宫,我弃印封官,和你纵情山水,好不好?”……
王爷,羽儿很可笑吧?当初那么轻易的拒绝了你。而更可笑的是,再次这么告诉我的人竟是害我的人,而我竟然到了现在,仍不放手。
惠妃见我凝眉不语,只道我被她的话吓着了。微微冷笑道。“你放心,我可不舍得杀你,更何况杀了你,皇上也不会放过我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什么叫失去一切罢了。”
她仍然挂着浅浅的笑,阴毒的眼神却在笑意下蔓延。
我心下一寒,抬眼道:“你给我下的什么毒?”
“堕胎药。”
霎时间,胃的疼痛铺天盖地的漫来,如同想要撕裂我一般,盖过了我所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