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二节 泥泞道失手丢遗体 秋雨箭借尸欲还魂_轮回之武林争霸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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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二节 泥泞道失手丢遗体 秋雨箭借尸欲还魂(1 / 1)

上回讲到屠金在罗旋等一干人等的密谋下,被齐双一拳击在后脑上,当下便昏死了过去,罗旋一探屠金鼻息,竟是没了呼吸。惊惶之下,罗旋与齐双决定一边用酒肉封住众人之口,一边谋划在午夜时分偷偷的将屠金的尸身给处理掉。不想,这夜却又是下起雨来。

秋雨如霜,冰凉刺骨。

罗旋和齐双最后还是觉得二人悄然行动,齐双早先时候叫来的两个帮手此时却正在与罗旋帐中众人觥筹交错。

小心地绕过巡逻,悄然地避过岗哨,罗旋和齐双走得很慢。尽管是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营盘内还是燃着好些火把,故而当罗旋和齐双走出营盘,到得小金山上之路时,已是子时中牌时分。

抬头望望黝黑的小金山,俨然和整个夜空连接在一起,平日里见得小金山,山势不甚陡峭,但此时天雨路滑,罗旋和齐双均是颇感山路难行。所幸的是,遇着今夜天雨,平日里布在小金山上的暗哨都悄然回了营帐,各自偷懒去了。所以一旦二人上了山路,那也算是出了重围,不必担心会被人瞧见,走得更是慢了。

“咱们歇会儿再走吧。”罗旋终是忍不住叫苦起来。

屠金实在太沉,若是一个大活人,估计罗旋也不会这般难受。可一想到人死了会变沉,罗旋便越发的感到屠金俨然一个大铁人一般,沉得他不堪负重。何况天上下着秋雨,路上淌着泥水,一脚下去便是一个盈寸小坑,脚上更是沾泥不少,他娘的,我就知道一旦遇上这混蛋便没好事,罗旋心中又是抱怨起来。

“这么大的雨,何处歇息得?还不如一口劲儿走得快些,随便扔了了事,回到营中再行休息岂不是更好?”齐双回过头来望了罗旋一眼,黑暗中却也看不分明,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罢了。

罗旋心中虽是不乐意,但也拗不过齐双,更何况他何尝不想早些回到营中,毕竟自己偷摸出了银钱,寻了熟人才买了些酒菜,却便宜了同帐那帮龟孙。他们倒好,啥破事不做,正坐在营房里吆五喝六、吃香喝辣的,自己却他娘的在这冰凉透顶的大雨中抬尸体。罗旋此时想起来,也是越想越气,脚下像是为了泄愤一般地快了几分,与齐双一道抬着屠金的尸身又是紧里朝着小金山山上赶了一段。

在出发之前他已想好了,与其大费周章的刨坑将屠金埋了,还不如径直抬到山顶,听说在小金山的右侧是一个大山崖,将尸身抛下去更加便捷,一了百了。再说,刨坑埋人,旧土新翻,就算是瞎子也能瞧出几分破绽了。若要是让外人给瞧见,将这小子的尸身给翻出来,指不定就会被找上门来,故而罗旋和齐双这才走了这么远。

一路上,大雨淅沥,山风惨惨,身上冷也就罢了,可罗旋总是觉得自己背后有双眼睛一般,头皮都有点发麻。可是他时不时扭头回去看时,却是什么也没见着,心中不禁又是一怵,难不成这小子阴魂不散,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想着,罗旋心中禁不住开始打鼓,而且越来越烈,心中默念:我本无心,再说又不是我打死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缠便去缠齐双去,是他打死你的!

这俗话说得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又有诗为证: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此时的罗旋一想到自己身旁缠着屠金的冤魂,哪还讲什么义气,一下子便将齐双给出卖了。这人心嘛,总是善变的,故而罗旋这般想也没什么错。我本来就是没想置你于死地,全是齐双自己顾不得轻重,若是不信,你可以问问齐双。

不知不觉间,罗旋竟念念有声出来,缘由是他那种被人窥视、后心发凉的感觉越发明显了。齐双先也是不觉,还道是旁里的什么声音,到后来细听之下才发觉原来是罗旋在自言自语着什么,忍不住停下脚步问道;“你在念叨些啥?”

罗旋本事下意识的走着,不想齐双猛的停下来,整个身子为之一顿,手中更是一轻,屠金的尸身“吧唧”一下掉在地上。齐双也是没想到罗旋此时竟放了手,丝毫没有征兆,而且他本就是双手后背,托着着屠金的双肩,更是没有着力之处。身处上坡的齐双也是顿感手上一空,本来托着的屠金的尸身也是自他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又是“吧唧”一声。

齐双刚想发火儿,在这下雨冰冷的夜晚,哪个不想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或者是坐在营房中,喝上几盅烧酒。可偏生不得如愿,非要大半夜抬着一个死尸冒雨爬山,而且这原本都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却让自己拖不得干系,怎能不气氛?加之罗旋更是不动声色的便一下子放手,使得齐双也失手脱力,先前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泥水中,怎能让他不发火。可是齐双的怒火还没发出来,便一下子被惊心替代,缘由是他听到屠金的尸身掉在地上之后并没有停住,而是不知道往那边滚了下去,引得一阵刷刷之声不断。

也该是齐双和罗旋二人倒霉,二人现在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小金山上最陡峭的一段上,虽说不是笔直而上,但也是相差无几,故而屠金的尸身一着地,便兀自滚下山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齐双因罗旋的因素欲发火,却因听得屠金的尸身滚下山去而惊心的时候,罗旋也正要抱怨齐双怎么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让自己险些扑倒在地,但是他同样也是发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一旁朝着山下而去。罗旋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还道屠金尸身的另一头还在齐双手中,不禁问道:“是什么东西下去了?”

齐双此时既是生气又是惊心,生怕屠金的尸身滚会营中,最可怕的便是还惊扰了岗哨和巡逻的那帮人,哪有空闲回答罗旋那让他欲哭无泪的问题。也顾不得夜色漆黑、天雨路滑、山势陡峭,一下子便从罗旋身边往山下奔去,想要在屠金的身体滚入军营之前将他找到,无论如何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错手杀了屠金。他是明白这军营里面的事情,每个人看到的都只是结果,绝对不会问你因由,更不会给你辩解的机会。

罗旋刚发完问,也听不得齐双回答,便感到齐双撒开腿便往山下奔,还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大半夜的,又下着这么大的雨,恐怕连黄鼠狼都睡觉去了,还能遇着什么事呢,还有什么事比抛了屠金的尸身,免去杀身之祸还要重要呢?可是当罗旋张口欲问齐双出了什么事的时候,他猛地明白了齐双到底是因为何事而这般慌张了,原来罗旋正准备踢一脚屠金的尸身,说“先抛了尸再说”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竟没了屠金的尸体,突然想起刚才听到过什么响动,难道是屠金的尸身滚下山去了?

罗旋一想到这里,也是折身直追齐双而去,嘴里憋着声音朝齐双喊道:“尸体在哪儿?”

齐双沿着来路奔了一段,料得尸体不会滚这么快,于是便在旁了寻了起来。不消片刻罗旋也是赶了过来,声音颤抖的问道:“可寻着啦?”

齐双胸中已满是怒火,直起身来,冲着罗旋怒道:“你他娘的光站着便寻着了!”

罗旋猛的被齐双一骂,心中也是颇为不平,道:“你好好走道,不突然停下来我会失手吗?那小子的尸体会丢吗?”

齐双一听罗旋这口气,大有过河拆桥、上墙拔梯的韵味在里面,心中也是更加愤怒了,道:“这时候你来怪我?你他娘的,若不是你小子叫我帮你教训他,老子现在早他娘的睡得舒舒服服的。怎么了?啊,你小子想过河拆桥是不是?信不信老子也一拳打死你在这儿,反正杀一个也是死,杀两个也是死,老子今天豁出去了!”

齐双这么说着便要东起手来,罗旋一见齐双这般模样,连声道歉道:“齐大哥,齐大哥,暂且住手。暂且住手!我……我……哎哟,齐大哥,我不是那意思。”

齐双挥着拳头便是一拳打在罗旋的脸颊上,痛得罗旋哇哇直叫唤。好在齐双也只是出口气,这些年来,他的脾性再不似年轻时那般火爆,也仅仅打了罗旋一拳而已。可毕竟齐双天生神力啊,这一拳也够罗旋受的了。

“老子为你出头,你他娘的这时候和老子来这一套?我告诉你,如果真有个什么,老子定不叫你小子好活。”齐双看了一眼正捧着脸蛋不住求饶的罗旋,狠狠的丢下一句话,而后继续低头去找屠金的尸体了去。

罗旋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齐双这一拳已打松了他好几颗牙齿,还吐出好些血来,估计腮帮子都给打破了。可是罗旋虽然心中恨恨,但也只能是忍住不说,哼唧了一会儿之后也是与齐双一道寻起屠金的尸身来。可是天上下雨,地上溜滑,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又不知道屠金的尸身到底往哪儿滚下去的,这如何找得着。

虽然罗旋和齐双一直闷着头找屠金的尸身,一句话也不说,但是二人心中均是越找越担心。几乎上山的道路两侧都找遍了,但毕竟这小金山这般大,怎能统统都找呢,只能是按着二人心中所想的,屠金尸身能到的地方去找,结果很是令人失望,屠金的尸身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尽管罗旋和齐双均是满手稀泥,还被满地的荆棘划得刺痛钻心,可依旧没有找到屠金的尸身。

“咱们回去吧。”眼见时辰越来越晚,湿漉漉沾在身上的衣衫越来越冰凉,一直没有说话的罗旋一屁股坐在稀泥地上,在漆黑的夜色中望着下山的路道。

齐双也是失去了耐心,在黑暗中望了罗旋一眼,又望了望四周的一片漆黑,没有说话,而是顾自朝着山下走去。

罗旋见得齐双朝山下走,也是一下子站了起来,紧了几步跟上去。二人此时的心情均是比这秋雨还要惆怅,心中比这秋雨更要冰凉。走了一段,罗旋又是开口说道:“齐大哥,若是屠金的尸身真的滚到了营中,被人发现,咱们也装着什么也没发生。我料得他这样一路滚下去,定是满身稀泥,咱们到时候就说他夜里出去,不知道干什么。结果后来自山上摔下来,不知怎么的就摔死了便是。反正死无对证,我想他们也不会拿咱们怎么办。”

齐双一直没搭理罗旋,但对罗旋的话却是听得很清楚,事到而今,也只有这么办了。罗旋见齐双听了自己的话,没有半点反应,但是他相信齐双已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自己的话,故而也不再重复。只见罗旋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齐大哥,无论你怎么想,但我罗旋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混蛋。咱们俩现在就像是一根草绳上的蚂蚱,往一处蹦还能走几步,若要是分头跳,咱们就别想以后怎么着了。所以我还想烦请齐大哥帮个忙,的让白日里的那群人闭上嘴,若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

罗旋没有说完走漏风声之后会是怎样一个情况,但齐双何尝不明白,他其实也在琢磨这件事呢。或许是归心似箭,又或许是二人时不时在滑湿的山道上溜上一段,说话间,二人便来了军营前。为了不惹上必要的麻烦,此时虽是没了屠金的尸身在侧,但为了慎重起见,二人还是小心翼翼的各自回了营帐。不表。

话又说回当时,屠金的尸身到底滚到了什么地方?其实屠金的尸身自罗旋和齐双的手中掉到地上,恰好遇着身下有块大石头,屠金的尸身一侧撞在打石头上,竟是往侧里翻了个个儿。加之天雨路滑,山道上根本就没个阻拦,就那么仰面朝天的滑开去了。

再说屠金的尸身往山下滑去,也不知道在一路上碰了多少石头、划了多少口子,最后终是因为裤管挂在一旁的灌木丛上,将他整个人头下脚上的停在了山壁之上。若此时不是黑夜,又或者此时没下这么大的雨,更甚说此时不是那么漆黑,齐双和罗旋定是能看见屠金的尸身,而且好几次他们摸索的手几乎都要碰着屠金的衣衫了,但差之毫厘,却去之千里。

罗旋和齐双就这么下山去了,而屠金的尸身则倒挂在半山腰上。或许是屠金的脑袋碰在一块石头上了,原本紧闭这双唇的屠金的尸身,此时却是大大的张着嘴,迎接如箭一般的秋雨。

山风凄凉,秋雨无情。军营里的灯火只剩下零星的几盏,好似这黑暗中罪恶的窥视者,可他却不能告诉人们什么。此时,谁也不曾想到屠金就这么死了,赵良臣不曾、周书不曾、程广不曾、田络兴也是不曾。但阴阳既定,生死无常,谁要死去谁要活来,那还不是判官手中的朱笔轻轻一划的事情。

谁也不知道这雨水有多少条,打在屠金尸身上的雨水又有多少?几百,几千,还是几万?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军营都已经睡去,那些毫不知情的兵丁们也已经醉死,在这漆黑的军营中,再没有谁在记起屠金。然而,秋雨还在继续,它开始对着屠金张着的嘴巴里撒尿,并慢慢的积了很多。

积水慢慢的浸透屠金的喉咙,顺着弯弯曲曲的路径前行,终于在一个地方又积了起来。如果有人看见,此时屠金嘴里的积水,慢慢地、慢慢地变得浑浊,就像是有人往他口中撒了一小撮红色的染料。而且屠金的鼻腔里也开始流出两道淡红的液体,好像是屠金嘴里的染缸自鼻子里出来一般,就这样头下脚上仰面朝天的倒挂着,但凡有个小凹处都是秋雨集结的地方。

夜风终是小了,秋雨却是依旧,但已是化作轻飘飘的细雨。寂静的山野之中,再没有雨打芭蕉的诗意,却多了一份润物细无声的情怀。只听得一声剧烈的咳嗽,猛的在山野之间响起,就像是有人溺水获救时一般,紧接着又是一阵痛苦的咳嗽之声,一下子便打破了山野的宁静。

方才的那一阵咳嗽牵得胸口、喉咙和鼻子均是疼痛,想动弹一下,更是引得浑身钻心一般的疼痛,而且脑袋上尤为厉害。有什么东西滴在脸上,屠金终是恢复了知觉,睁开眼睛,四处一片漆黑,怎么回事?屠金又是缓慢的眨了几下眼睛,在确定了自己确实是睁着眼睛之后,突然意识到,兴许这是夜里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咦,我怎么头下脚上的?在恢复了一会儿之后,屠金终是慢慢的有了正常的意识,记忆也是慢慢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尽管这样头很痛,但是屠金还是记起了最后的记忆,他遇着了罗旋。而后,便怎么也记不得了。

摸了摸四周,又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屠金终是知道自己是在一座山上,而且是晚上,还下着雨。他想换个姿势,也不至于这么难受,但他挣扎了几回,痛倒是其次,只是他浑身乏力,根本不能如愿。其实屠金最初的死亡,也就是所谓的假死,在江湖中也有称之为龟息的,用现在的话来将也就是休克。但当时屠金后脑吃了齐双一拳,晕厥假死之时,血液堵住了他的鼻腔,故而探不到任何呼吸。若当时齐双与罗旋不那么心惊,再仔细一点,定能发现其实屠金尚有心跳,也不至于做出后面这干荒唐事来。

再说屠金此时能醒转来,也是幸亏这秋雨,更是亏了罗旋与齐双的失手。原来屠金胸中和鼻中的积血都已经凝痂,若不是二人失手将他摔在地上,随后屠金的脑袋又不知道撞了多少山石和木桩,凝在胸中和鼻腔中的血痂这才开了口,才能进得雨水,才能将他呛得醒转来。如若不然,也不知道屠金能不能醒转,什么时候才能醒转,说不定不是被莫名其妙的活活憋死过去,便是被罗旋和齐双二人丢下山崖摔死。

也许是屠金命不该绝,也可能是屠金福禄不浅,躺在冰凉的地上又不知道多久,屠金终是回复了些许力气。只见屠金慢慢的爬起身来,跌跌撞撞、步伐踉跄的走下山去!

不知罗旋和齐双二人可否知道屠金已然自假死中醒转来,再见得屠金之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屠金大难不死之后对罗旋和齐双又会作些什么,是通报上级还是私下解决,罗旋对屠金死去活来的现象又有什么样的看法,他对屠金的态度是记恨还是理屈,众人之间又会有怎样的故事发生。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