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二节 小知县大闹知州府 失心人穷途颍州城_轮回之武林争霸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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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二节 小知县大闹知州府 失心人穷途颍州城(1 / 1)

上回说道屠金听得店小二说起那一双母女命丧知州府,顿时便想到是那知州王大人的诡计。定是那王大人眼见自己一干计谋都化为泡影,又不甘将那双母女拱手送人,于是趁着州府失窃之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那母女杀之而后快,顺势将这一干罪名都加在屠金身上。屠金在感叹那知州大人心狠手辣之余,更是感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若是一直出不得颍州城,早晚有一天自己夜探知州府一事终会被人知晓,到那时有自己手中盗得的密函为证,自己不但百口莫辩,就算是自己将所听到的一切都讲出来,又有谁会相信?

这样一来,误了自己的行程不说,还会蒙受不白之冤。再说眼前这店小二表面看起来还有些忠厚,但他却也是一个见钱眼开之人,保不齐什么时候便将自己给出卖了。想到这里,屠金不禁望了一眼店小二,见得店小二也正惶恐的望着自己,知道店小二似乎也猜出了什么,但屠金却也没有解释。在这个时候,屠金知道解释便是掩饰,会越描越黑,说不准还会促使店小二更快的将自己给出卖掉。于是,屠金一念顿生,与其让店小二疑神疑鬼的猜想,倒不如吓他一番,兴许还能有些效用!

“小二哥,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昨夜我是去了州府衙门。试想金人不把咱们汉人当人看,我也只是略施惩戒而已。昨夜他们那么多人都拿我不下,要出这城门倒也难不倒我,但我并不想那么招摇,为城中百姓惹来更大的祸乱。你可知我的意思?”

屠金这话,是三分真来七分假,但停在店小二耳中却也是信多疑少,因为昨夜官兵众多,闹闹腾腾的喧哗了很久。屠官人虽是回来得比约定要晚一些,但至少他能在这么多官兵的追捕下全身而回,便是足以说明他的身手了得。而且那州府衙门是什么地方,他都能来去自如,不但盗取了重要物件还留下两条人命,自己要是开罪了他,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店小二想到这里,连忙脸上堆笑,但还是不失尴尬的说道:“屠官人的意思小人明白。屠官人身手了得,这次来去自如的大脑知州府,也是为咱们汉人出了口怨气,小的哪能不知好歹。要不我再去给屠官人打探一番?”

店小二说完便欲转身离去,屠金也没阻拦,对着店小二的背影道:“小二哥,掌柜的说你娘身体不好,我这里尚有些碎银,你拿去给她老人家抓副药,买点好吃的,滋补一下吧。”

那店小二刚走得门边,欲开门而去,突然听得屠金说起自己的母亲,转身错愕的望着屠金。只见屠金手中摊着一些碎银,脸上带着微笑的望着自己,心中却是感到异常冰冷,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是遇着阎王了。这姓屠的不但将州府衙门探了个遍,还将自己的底细也都打探清楚了,这下可惨了!

店小二此时哪敢再去屠金手中接过碎银,连忙道:“屠官人太客气了。昨夜您给小人的银子,小人尚未动分毫,哪能再让屠官人在破费。屠官人交代的事,小的定然全力去办妥,屠官人您就放心吧。”

屠金冲着店小二笑了笑道:“我给你你就收下,说这么多做甚?再说寻人办事总得花销不是?”

屠金的话越是说得委婉,店小二越是听得心惊,但他也不敢执拗,只能是转身取了银钱,道谢之后忐忑而去。店小二走后,屠金也只能是暗自祈祷这样一来那店小二有所顾忌,虽不求他真的能为自己办成什么事,至少不要给他惹来麻烦便是。想到这里,屠金又是想起先前与客栈掌柜的对话,也该是自己走得几分幸运,若不然此时还不一定能阵住店小二。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屠金很是伤神,自己当初离开军营的时候立下了一月之期的军令状,可一转眼,一月之期已是去了半月之久。来的时候,送自己渡江的船公便说了,每至寒冬,这淮河上便会结冰,到时候就不能摆渡过河,也不知该如何过河。而且就当下的情形来看,自己能不能出得颍州城都是个疑问,还提什么渡江过河之事啊。

常言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屠金为出城之事积郁不解,那边州府衙门却也是闹得不可开交。原来是全中道接到消息称自己妻女被知州王大人囹圄府衙之内,几番索要无果之后便向自己的原上司、如今的阵淮大将军完颜云宣求助,得到回复后便立即赶往州府衙门迎取妻女。可是不想,当自己来得州府衙门时,尚未见得王大人,却听得妻女于前夜被窃贼所杀,现在正等着他收尸入殓的消息,一时气急,竟在衙门上昏死过去。

说起这全中道,必然要说起当初他辞去军务,立志当一方地方官,欲造福于民之事。然而说到全中道就任地方官一事,又不得不说起这颍州。颍州,立于魏孝帝时,以汝阴县归之。在北宋时期沿用唐制,内辖四县分别为汝阴、沈丘、颍上、下蔡,东西四百一十七里,南北一百一十二里,内川淮水、汝水、颖水三条河流。开元时境内人丁二万八千一百七十九户,有乡五十六,西取陈州路至上都一千八百二十里,西至东都九百六十里,西北至汴州七百里,辖地更是宽广,南至蔡州三百六十里,南至淮约一百里,东至寿州三百六十里,西北至亳州二百六十里。后传延至北宋年间,颍州东西辖境短为三百一十四里,南北长为二百二十一里,比邻州县也有变故,再次不累述。

到而今,整个颍州又是变了个模样。此时的颍州,地处淮河以北,北接归德临原、南靠淮水、西邻蔡州新蔡、东比泗州邛雄,虽辖地千里,但人丁仅九千七百零八户。颍州境地,除原由四县外,别加县治有五,分别为罗山、庸守、曲宕、阿苏和别山,颍州城所在县则为罗山县,已被自汝阴县内隔离出来,而全中道则为这罗山县的县令。最初的时候,也就是五年前,县衙和府衙同在颍州城内,但自散答阿布休走马上任这颍州州府大人之后,罗山县的县衙便被迁出颍州城外,落于颍州城北三十里外的籍虞镇上,而全中道的家人则留在了颍州城内,故而才有知州散答阿布休捉拿全中道妻女入府之事发生。

众人见得全中道昏迷府衙,连忙找来郎中救治,好在全中道只是一时气急,并无大碍,经过郎中的一番动作,很快便复苏了过来。可全中道醒来之后便是嚎啕大哭,直瞧得一干人等目瞪口呆,只不过是死了妻女而已,一个大男人,有必要这般哭天抢地的么?妻子死了可以再娶,儿女死了可以再生,又不是天塌下来了?

想当初,战乱纷繁的年月,就算是亲娘死了也不过是暗自伤怀一阵便罢了,更用不着说妻儿之死了。那时能随便刨个坑埋了亲人尸骨的也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思像眼前的全县令这般啰唣?站在全中道周边的人,一时竟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全然不顾的全中道,没有安慰、也没有劝阻,唯独伴了全中道好些年的老仆人在看了一会儿之后,上前将全中道扶了起来,冷冷的安慰了几句。

其实,此事说来也不是众人铁石心肠或是其他别的什么,只因为立在当场的人,没有几个没有经历过战乱的洗礼,没有几个没有经历过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打击。初时,他们也痛心,也凄苦,可后来见得多了便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了。人嘛,总难免一死,就算你在这里哭断了肠、哭瞎了眼、哭碎了心,那又如何?人,不死都已经死了,死人又不知道你在伤心还是在高兴,再哭再闹又起什么作用?最要紧的,还是让她们入土为安,琢磨着替她们报仇雪恨才是正理!

虽然众人心中这么想着,但是谁也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人是有情感的畜生!

全中道在哭了一会儿之后,终是听进了老仆人的劝告,住下声来。全中道走到府衙大厅之上,望着用席子裹住的两具死尸,他又是忍不住悲从心来。想想自己这一生,青年时候被抄家,父母双亡,妻儿老小各奔东西,自己这才投了金军。而后等到自己寻着自己的妻女,还当了父母官,原本想好好偿还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他们母女俩的亏欠,可……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望着母女俩面目全非、浑身是血的惨状,全中道险些又晕厥过去。

“王武正!你给我出来!”全中道嘶声力竭的喊道。他不忍心再看下去,那种痛在他心中,一辈子都不会磨灭。当初家破人亡时他没这种感觉,当初自己苟且偷生投效金军、忍耐无数骂名的时候他没这种感觉,当初王武正威逼他将县衙搬出颍州城的时候他没有这种感觉,此时,全中道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若不是王武正,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放肆!知府大人的名讳是你叫得的吗?”全中道的声音刚落,自府衙外进来一人。全中道转头望去,说话这人正是王武正的管家——刁雨,而他身后则跟着王武正和一个不认识的武将模样的人,正被一众兵丁衙役拥簇着而来。

全中道见得王武正进来,也是一怒之下站起身,大嚷着朝王武正冲了过去,一副与之拼命的架势。全中道尚未冲到王武正面前,那刁雨更是还没来得及出手,陪在王武正身旁的那员武将便一把拦住了全中道。

全中道受阻,愤恨的望着王武正,还未将肚子里的怨恨都说出,便见王武正笑着说道:“伊将军,我说得没错吧?”

全中道听得王武正唤拦着自己的那人为“伊将军”,突然想起完颜云宣给自己的书信中提到此人,说此人会助自己达成心愿,不禁扭头望着拦着自己的武将,问道:“你就是伊虎将军?”

伊虎听得全中道问自己,又感到全中道身上的力道散去,也是收回手,冲这全中道抱拳道:“全参事言重了,末将只不过是徒单将军手下的偏帐而已。”说完,也不及全中道反应,便将全中道引在府衙公堂侧里坐下,将他知道的一干事情说予全中道听了。

全中道虽是备份异常,但他还是知书达理之人,更何况伊虎又是军中之人,多少算个自己人,也是暗自压住心中的情绪,将伊虎的话听了个仔细。在听完伊虎的话后,全中道却并没有赞同伊虎的推测,而是据理力争道:“敢问伊将军,一个小小的窃贼怎敢犯此杀头大罪?再问伊将军,窃贼既已谋得财物,何况又上任性命?这岂不是自暴行踪吗?还有,州府内堂守备森严,一个窃贼将我妻女这般……这般……难道就不虞被守卫发现?难道我妻女就不会大声呼救?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纵容恶徒?又或是有人一计不成再生二计,以解心中之恨呢?”

全中道哽咽的声音更落,便听得王武正一声断喝:“岂有此理?血口喷人!若不念在伊将军的份上,本官当即便可以将你拿下,定个诋毁朝廷命官之罪!”

伊虎何尝不觉得这案件里疑云密布,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是息事宁人,毕竟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并非为全中道讨个公道,而是向王武正催收军粮。故而伊虎见得全中道与王武正又要闹起来,连忙劝阻了一下道:“王大人息怒。全参事三思!人说人死不能复生,事已至此,当下应该是好生安葬参事妻女,再严查重惩凶犯为上。全参事的心情,末将也能理解,但口空白话便欲将王大人致于罪魁祸首之地,也未免草率了些。再说,州府失窃之事末将也略知一二,府衙内却是遭了窃贼,至于是谁谋害了全参事妻儿,待抓到凶犯之时那不就真相大白了么?到时候,王大人定会给全参事一个公道的。”

“你……这……”全中道望了望伊虎,又望了王武正,他心中何尝不知道此事拖下去的后果,若不是随便抓个人来顶包,便是以事发久远、无从查起而不了了之。全中道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官场上的事情他见得多了,他即使有说不清的冤情,有道不完的委屈那又能如何?王武正是金国人,自己是汉民,就算自己真的将事情闹大到完颜将军那里,那又能如何?就算完颜云宣还记挂这当年的好处,可全中道是知道完颜云宣脾性的,一是自己只有参侧而无实据,此时却查看自己妻女的命案现场,定是已是什么都见不着的,事情到了最后,完颜云宣定是会以让自己再娶一房了结此案,顶多也是给王武正加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不甘和屈辱,全中道的心一下子便碎了。他只是想与妻女一道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可是……老天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全中道望了望伊虎,又望了望王武正,他慢慢地自怀里掏出自己的官印,起身放在公堂之首的案几上。这颗官印,他早就想交了,金国人的朝廷与大宋的朝廷别无二致!全中道曾以为这颗官印会让王武正有所估计,他曾以为这颗官印会给自己家人一些安全感,他曾以为这颗官印会给自己带来失去了的幸福,然而,此时的全中道知道,那些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仅此而已。

伊虎和王武正默默的望着全中道将自己的官印放下,伊虎本想说点什么,但王武正却拉了一下伊虎的衣襟,伊虎扭头望了一眼王武正,将话按了下去。

全中道放下官印,与老仆人一道默不作声地将妻女的尸身抬上自己来时的马车。临去,全中道回首遥望了一眼公堂之上那“公正严明”的牌匾,竟是仰天大笑。

阴沉的冬日,一辆寒酸的马车行在颍州的街面上,雪花终是轻轻的落在了车顶之上。赶车的老仆脸色沉郁,拉车的瘦马无精打采,坐车的却是两具死尸外加一个心死之人。遥想当年,梦在这里开始;悲戚而已,梦在这里破灭。全中道此时突然记起当年一个醉汉的话语:你们个个汉奸走狗,均不得有好下场!

是吗,我是汉奸吗?我没有好下场吗?我宁愿自己没有好下场,可老天偏偏要我的妻儿受苦,要我家破人亡啊?!全中道又想起了多年前破落的家室,入仕无门、就职无路,后来还被查封家业。全中道还想起当年自己在军中,不但受到金人的鄙夷,更是受到汉人的唾骂。自己一直隐忍,因为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但此时,天,却真真切切地绝了他一切的后路!

屠金坐在客栈里喝酒,那店小二却已不是先前那般殷勤,对屠金有了一种不敢说出来、更不敢表露出来的惧怕。“咦?下雪了。”屠金望着点点轻飘飘的白色从天而降,没想到这雪下得可真是快啊。

正在这时,屠金发现客栈外的街面上响起一阵马蹄声,不紧不慢,却又响彻耳鼓。难道是他?屠金听到马蹄声,心中便是一紧,还以为是早先在南门口见得的那个青年男子。不过,当屠金抬头去看时,却是失望了,只不过是一个年老的马夫,正面无表情地驾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自客栈外经过而已。

屠金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又埋下头喝他的闷酒去了。

不知全中道还会遭遇些什么,旁观之人是落井下石还是雪中送炭,屠金对店小二的手段能不能起到作用,店小二又会不会因为惧怕而全力为屠金打算,屠金能不能想到别的法子出城,眼见半月之期已然临近,屠金到底能不能及时回到军营复命。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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