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得很。」她回忆道。「要操纵一个任性而善变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他就算不答应也不行。」
「没想到你对那小鬼还蛮有一套的嘛!」
「假如一个女人没有一种幻象,使她觉得自己能完全驾驭那个爱她的人,那就是这个男人爱她还不够深,而她非得试试她的能力才行;用在亚德安身上,这个理论似乎很可行。」
他忽地问道:「你有想过在我身上试试吗?」
珊曼莎望着他,说道:「我可以确定对你无效。既然如此,又何必作无谓的尝试?」
「……的确。」他奇怪地笑了笑。「对我是没用,我决不对任何女人付出感情……幸好你嫁的不是我。」
「你──你真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她喃喃道,觉得心痛不已。
「你呢?不也是滥用感情欺骗自己的丈夫吗?」他冷酷地指出:「女人总是伪装自己,发誓要永远爱着她的男人、至死不渝,嘴里说着满口的谎言,藉此迷惑男人,而且都不外是一些『她永远属於谁』之类的陈腔滥调,然後再以婚姻的枷锁套牢对方。」
「你把女人和婚姻全形容得丑恶又可憎。」
「这两者本来就是丑恶又可憎的。」
珊曼莎无言地躺在他身边,想起了她的婚姻、她的丈夫,以及她自己……彷佛印证了他的话,成为令她作呕的事实:不忠的妻子、孟浪的丈夫、可笑的婚姻、无耻的婚外情,一切都符合他的描述。
「『永远』是个可怕的词,我一听到就厌恶,但是某些女人却最喜欢使用它。她们为求拥有『永远』,蠢到糟塌掉所有的乐趣,仅仅是为了一个没有意义的字眼,就结束掉几段韵事,真是可笑极了!」
「所以你不相信『永远』。」
「那当然。做爱耗的时间很短,却能获得最大的乐趣;婚姻耗尽男女双方的一生,仅仅能得到些微的乐趣。等到婚姻生活耗尽了它早先的新鲜感,在那之中的爱情也被磨损光了,『永远』更成为彼此的诅咒,紧接着所有的新仇旧恨,也要跟着浮上台面;『无常』与『永远』间的唯一差别,不过就是後者较为持久一点而已,不是吗?」
「那麽,就让我们的关系保持『无常』吧!」她很快地下结论:「我可不想用『永远』这种束缚性的字眼,一下子就把你给吓跑了。」讽刺之意不在话下。
他的目光紧锁住她,问道:「这是否表示,你准备『永远』和你那个孩子气的瞎眼丈夫度过一生?」
她看着他,心里因为一阵奇异的情感而悸动着。
他这麽问,是不是意味着:他比他外表所显示的更在乎她?
亦或是,这只是单纯的嫉妒?
「我不知道,」她不确定地回道,「或许是吧。」
「当然,」他僵直着身子,「经过一段『无常』的外遇,你还是会选择回到『永远』的丈夫身边。」
西蒙再次证明了他在嫉妒。
有一度,她相信男人只因为有爱才会嫉妒,但她忘记了:男人也可能对他的所有物易主而感到妒火中烧,而毋须牵涉到爱。
男人不都是如此自私?
除非他的女人不再属於他,他也不容忍让别人再拥有她。
爱情,绝对是不永远也不专一,好像总是一种无常的状态。
盲目的人是不配谈恋爱的,因为他们心中无爱,也根本不懂得爱情;他们迷信这世上有「真爱」,却不了解「爱」的本质。
他们相信「永恒的爱」,却一直强迫所爱能永恒;他们认为爱情要专一,女人变了心,却不反求诸己,却只怪别人不够专一。
那,什麽是「爱」呢?
她想起在英国那边的家,可悲的是,亚德安的盲目使他们之间产生隔阂,无法形成一个正常的家庭;她目前无法放弃这段婚外情,却又无力挽救自己的婚姻,但她更不能舍下她的自尊与骄傲,恳求这个躺在她身边的男人来爱她──他既不想经营婚姻,也没想过要爱哪个女人。
她需要这份自尊与骄傲,即便他们日後分手了,她还是可以凭藉着这些,支持着自己活下去……
「你又在想些什麽?」他询问的声音,把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只是一些事情,」珊曼莎强自微笑道:「明天中午我就得搭机先回伦敦去了。你呢,西蒙?我走了之後,你还有别的计划吗?」
他唯一的回答是窒息、压迫性的岑寂。
「不想说就算了。」她赌气道,伸手打开室内的立体声音响。
不一会儿,『爱的阴影』(shadowoflove是laurabr的歌,爱尔兰女星,在美国唱摇滚出名,已於二oo四年去世)悠扬的乐声响起,萝.布兰妮根抑郁而沙哑的嗓音,敏感而细腻地吟唱出他们的心事。
「我跟你一道回去。」他最後说。
最近有人告诉我:18n好像有点多,但这是剧情所需,而且我所认识的英国人多半是很热情的。
从第三部开始是我真正想写的,前面是垫,想想这垫四十万字似乎有些多,码字真得非常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