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凌子靖而言,回程到湖陽鎮比龍騰劍還重要,若是現在就和闕亨回洛陽,就失去此行的目地,而且這一次保的又不是龍騰劍,若是有人劫鏢,頂多就是驗鏢而已,於是說道:「我還是跟健雄一起!」
闕亨道:「那你自己保重!你知道我是要離開的人,以後再見面的機會不知還有沒有,希望你內功能有所成就!」
凌子靖聽他提起練功的事,就將自己碰到的情形跟他說。
闕亨道:「這功法的確會有這種情形,但練到小成後,情況就會改善,你也不用太擔心。不過你的方法我倒沒試過,或許這麼練也是可以,至於丹田受傷無需大驚小怪,就跟一般受傷一樣,休養兩天就好了!」凌子靖聽完也就放心。
等到下半夜,林六才姍姍回來。眾人將情形告訴他,林六一聽,心想若是命都沒了,還管工作!堅持與闕亨一起回洛陽。於是林健雄要闕亨將馬留下給秦超、李獎兩人共乘一騎,連馱車也放棄,六人分兩路連夜離開襄樊。
三人來到客棧大堂,先吃了碗麵填填肚子,要了壺襄樊名酒諸葛釀,再叫兩道下酒菜,便喝將起來。林六三杯下肚,一張緊皺的老臉舒展開來,道:「我倒要看看林大鏢頭,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凌子靖提醒林六道:「怕他在棧道上從後面給你一把,就當你是失足。」
林六猛乾一杯,道:「不過是為兩個小的謀出路,諒他沒這膽量!」
闕亨也道:「我相信健雄應該也做不出這種事!」
這時隔壁桌來了四名客人,三男一女,每人或拿或背用布包起來的兵器。那女子年約三十多歲,做婦人打扮,雖然沒有十分姿色,但英氣十足,別有韻味,其餘三名男子卻是同一式青色勁裝,顯是同屬一個幫會或門派。四人坐妥,其中那名女子向店小二點好了菜,便朝這桌看了過來。闕亨警惕看了他們一眼,那名女子先微笑看著凌子靖,向闕亨點頭示意,闕亨也點頭回應。
卻聽那名女子道:「三位應該也是武林同道,奴家長河幫李敏,不知三位高姓大名?是否移樽就坐!」
闕亨聽到長河幫已是一驚,再聽到李敏的名字,忙答道:「在下是洛陽寧遠鏢局鏢師闕亨!這位是凌子靖,這是趟子手林六。」
李敏見到凌子靖,想起一位故人,又見凌子靖氣宇不凡,想說就算不是哪派的名門高弟,也是已在幫會中擁有相當地位,這時聽說僅是鏢師,雖略感失望,但話已出口也不好收回,便讓人將兩桌合併,一起就坐。
其實李敏並沒看走眼,凌子靖本來就是霸劍門的大師兄,長期帶領管理著師弟們練武與起居,發號施令已成習慣,領導者的氣息早已養成,只是前兩年意志消沉,掩蓋住了,最近這段期間重拾報仇的意念,整個人的氣勢又回復以往。
長河幫是十八幫之一,平常像闕亨這種鏢師連送禮過去都還輪不到,李敏更是長河幫「錦鯉堂」堂主,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同坐一桌,深知對方來頭,感到有些侷促不安,反是凌子靖表現得很正常。
李敏介紹另外三位同伴都是三十餘歲,方頭大臉的是「洞庭飛狐」萬春,眉毛粗濃的是「君山刀」孫鵬,嘴角生痣叫做「溫侯小戟」楊雄,三人同為「錦鯉堂」香主。
闕亨聽楊雄渾號叫「溫侯小戟」,江湖中用戟的門派不多,想起自己認識一名「神戟門」的故人,於是問道:「不知楊兄是否認識「一戟破天」周浩民!」
楊雄道:「闕兄認識我師兄!」
闕亨聽楊雄承認是「神戟門」下,肅然起敬道:「六年前周大哥曾幫過小弟,有緣認識!」
卻聽萬春道:「既然闕兄與楊雄師兄熟識,也不算是外人,有件事想請教,聽說龍騰劍在洛陽託鏢,不知是否有這回事!」
闕亨心想龍騰劍在洛陽託鏢,也只是傳聞,對方怎會問起這個,答道:「敝鏢局是沒接這門生意!不知萬兄消息從何得來?」
萬春頗有深意看了闕亨一眼,道:「不是就好!」。
楊雄道:「這兩天道上有消息,說有一組鏢局人馬從洛陽出發,這幾天會經過襄樊,保的是龍騰劍,既然不是你們,那就不相關!」
這消息如晴天霹靂般,震的闕亨三人面面相覷,闕亨知道,許永師門高手一日不到,鎮南鏢局就一日不會出鏢,況且鎮南鏢局所接的鏢是不是龍騰劍還不知道,只是這消息是誰放出的,而且目的為何,頗耐人尋味。
萬春知道闕亨等人誤會自己等人的目的,道:「我們不是為龍騰劍來的,只是剛好聽到,看諸位與楊雄的師兄認識,提醒一下!聽說道上有興趣的人已經向這裡出發了!」
李敏道:「不過是一把劍,長河幫還看不上眼!」說的豪氣萬丈。
凌子靖點頭道:「武功沒練好,就算拿的是神兵利器也沒用。」
李敏讚許道:「子靖兄弟說的好!我敬你一杯!」拿起杯子一乾而盡。
凌子靖回乾一杯,道:「堂主豪氣!」
突然楊雄插話道:「保鏢的敢說武功練得好不好,不過就是個送貨的!」楊雄聽李敏稱凌子靖為子靖兄弟,就看凌子靖不順眼。平時李敏在幫中對男人多是不苟言笑,一方面因她的丈夫--原「錦鯉堂」堂主--是為幫中爭鬥而死,眾人對他總是尊重;另一方面李敏繼任堂主後,身份尊貴,閒雜人也不敢太過親近。自己苦苦追求李敏數年,總是當做視若無睹,叫自己還是連名帶姓,現在看李敏對待凌子靖大不相同,醋意不禁油然而生。
凌子靖聽楊雄污辱意味濃厚的話,一股剛勇從胸中湧出,「登」的一下站起身來。闕亨知道「神戟門」在江湖上行走的人雖然不多,但只要能出師門,就有一身不凡的藝業,怕凌子靖吃虧,忙拉住凌子靖。
李敏怒道:「沒把我放在眼裡了嗎?」
氣氛一下變得尷尬,萬春打圓場道:「保鏢的在江湖行走,也有不凡藝業,雄爺喝多了,我們先回房去!」拉著楊雄就先離開。
李敏狠狠瞪了楊雄一眼,道:「子靖兄弟!有機會到岳陽來找姐姐,「錦鯉堂」在洛陽還有點勢力!」
凌子靖道:「有經過洛陽,一定到「長河幫」拜會的!」悻悻坐下,卻是不知楊雄為何對自己態度不佳。
經過楊雄一弄,眾人也沒了喝酒興致,匆匆將酒菜用完,李敏招呼店小二買單後也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