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_刘村的改革开放史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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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1 / 1)

周岁之前的刘二杆是普天之下最幸福的人――我这种说法会让读者感到非常意外,但我是有理有据的。请大家想一想,我们每个人在自己的婴儿期能吮吸过多少对乳房呢?我想,我们绝大多数人也就吮吸过一对乳房吧,也就是我们母亲的乳房。

时代的车轮滚滚驶入二十一世纪,到了二十一世纪,很多的婴儿连吮吸自己母亲那对乳房的权利也被粗暴地剥夺了。他们的时尚母亲为了保持自己乳房的形状或质感,以不影响自己既有的性感,已经不让自己的孩子吮吸哪怕一口母乳了。

然而,刘二杆虽然在出生之后从来没有真正体验到自己母亲的乳汁的滋味,但他因祸得福,享受了非常人可以享受的待遇,在一周岁之前,吮吸了上百对乳房。

我们刘村很多人说,刘二杆享受了皇帝的待遇。对此说法,有小部分刘村群众持有不同意见。他们坚定地认为,皇帝也未必有刘二杆这样的待遇,皇帝虽然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女人陪他睡觉,但未必有上百个女人给他喂奶。

1960年的人民公社因苦日子的降临遭受了重大挫折,但1960年的人民公社在伟大领袖的英明领导下依然开展得如火如荼。我们刘村作为人民公社的一个单元,同样不甘落后力争上游。每天凌晨天刚蒙蒙亮,刘村的男女劳动力就在村头广播的激励下,在哨音和吆喝的催促下,在生产大队长和小队长们的带领下,拖着长长的队伍,走向人民公社充满希望的田野,挥舞着锄头或犁耙耕耘着充满希望的土地,撒播着充满希望的种子。

刘二杆他爹既死了婆娘,又多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刘二杆,刘村领导对他的遭遇给予了充分同情和关心。虽然那时没有劳动法,也没有男人权益保护法,但刘村领导领先于时代,本着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理念,特别批准刘二杆他爹享受了十天的丧假兼产假,并且不扣工分。

刘二杆他爹虽然对刘村领导感恩戴德,但看着包裹中的刘二杆依旧一筹莫展。因为我们刘村处于哺乳期的女人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工分和工分后面的口粮,都要下田地去干活,而刘村领导为了不影响集体的收成,同时不影响人民公社铁的劳动纪律,明确规定禁止带婴儿到劳动现场。所以,刘村哺乳期的女人每天必须提前起床,先喂包孩子的奶,再挤出乳房中最后一滴奶水,用碗盛着,留在家中当作孩子白天的补给品。

刘二杆他爹身为男人,虽然胸膛饱满,却没有办法从胸脯中挤出奶来喂刘二杆。同时,刘二杆他爹也不可能一大早就去敲开别家的门去讨奶,别家的女人在喂过奶挤过奶之后,哪能在短时间内再挤出一碗奶留给刘二杆当口粮呢?

刘二杆他爹没等到休完产假,就提前向刘村领导汇报了自己面临的难题。刘村领导对这一新问题新情况极为重视,组织召开会议进行专题研究,提出了数种解决方案。

第一种方案是安排一个哺乳期的女人,免除其光荣的劳动义务,专门留在村里照顾刘二杆。这一方案得到了刘村女人的普遍支持。可当具体落实到哪个女人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争执。

争执的焦点并非无人愿意留下来给刘二杆喂奶,还是想留下来的人太多。刘村女人在心底普遍认为,虽然留在村里要免费向刘二杆提供自己的奶水,但同时可以照顾自己的孩子,又可以免除在田地中挥汗如雨,总体而言是件很划算的事。所以,刘村女人为了自己争到这个宝贵的名额,纷纷强调自己的奶子有多么的大、奶水有多么的多、奶水有多么的好,以证明自己是最佳人选,最能胜任哺育刘二杆的这一光荣任务。刘村女人为此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有几个女人为此轰轰烈烈地干了一仗。刘村的男人见此纷纷感叹:

“刘二杆这狗日的,真是享受皇帝待遇啊,皇帝的奶妈也没有因为争着喂奶打架啊!”

为了避免引发群众纠纷,影响社会主义人民公社的安定团结,刘村领导当机立断否决了这一方案,提出了另外的解决方案,即在劳动过程中定期轮流派女人回村给刘二杆喂奶。不过,这种方案只实施了一天就被迫中止。中止的主要原因有二点:

一是派回去给刘二杆喂奶的女人为逃避劳动,故意磨磨蹭蹭拖延时间,老半天不回来。那天刘村的劳动力在距村子不远的一个山头干活,往返刘村一个来回不超过十分钟。第一个派回去喂奶的是刘援朝的婆娘,这个婆娘竟然过了二个小时才回来。刘村领导问她为何这样磨蹭,她说刘二杆那狗日的是个饿死鬼,把她的奶子吸了又吸,咬了又咬,死不松口。第二个派回去的是刘抗美的婆娘,这个女人也过了二个小时才回来,面对刘村领导的质问,她面色坦然,说自己给刘二杆喂奶之后,自己突然痛经了,下身疼得厉害,所以就去蹲了次茅屎屋。

刘村领导自然不会相信刘二杆一次能吸上近两个小时的奶,也不会相信蹲一次茅屎屋要花掉近两个小时,但也想不去更好的办法去束缚这些偷懒的人,总不能再派个人去监视她们吧?所以刘村领导只能对这种磨磨蹭蹭的行为提出批评警告。

原因之二是刘村非哺乳期的女人对自己被排除在给刘二杆喂奶的队伍之外很有意见,感觉吃了亏。所以,虽然这些女人的奶子干巴巴的挤不出一滴奶,可她们也纷纷表示,自己的奶子有多么的大、奶水有多么的多、奶水有多么的好,也能胜任回村给刘二杆喂奶。

甚至有一个年近六十岁绝经了十几年的老太婆也主动找到村领导表决心,说自己的奶子有多么的大、奶水有多么的多、奶水有多么的好,自己也要回村给刘二杆喂奶。老太婆的表白引起刘村群众哄堂大笑。遭到怀疑与耻笑的老太婆并不气馁,她嘴里叫嚷着,当着大家的面就掀起衣服露出胸脯证明自己的实力:

“谁说我没奶子?你们看看,我这奶子比你们家媳妇的小吗?谁说我这奶子没奶水,让刘二杆咬一咬,我保证我的奶水象尿水一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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