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湾煤矿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矿长伍季一个人。里面烟雾腾腾,看来会议刚散过不久。
赛榴花走进去,用手掌煽着刺鼻的烟雾,扫了一眼正埋头写着什么的伍季,说道:“请问,伍矿长在家吗?”
“我就是,”伍季抬起头来,愕然地望着她,说道,“找我有事?”
“是的,有件事要找你核实一下。”
“你是……”
“我是煤矿纪检会的,姓赛。”
伍季的脸上立刻掠过一片惊慌,拿钢笔的手也有些发抖。
“伍矿长,你今天上午去了我们矿里吗?”赛榴花盯着他问。
“去了。”伍季心里有些惊慌,但外表上仍不露声色,他毕竟是“老姜”了。
“找了陆矿长?”
“是的。”
“什么事呢?”
“我们小煤窑因为通风巷密闭,停产好几天了,我去请求你们矿里支援。”
“陆矿长同意了么?”
“他说还要研究,很有可能会支援我们。”
“就这件事?”
“就这件事。”
“老伍,你是老同志了,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搞好纪检工作,有什么事情及时如实地问我们反映。”
“确实只有这件事!”伍季不知道这女孩子的来头有多大,瞟着她,有点敬畏地说。
“我不是指的这个,我是说在这件事情上,你还做了些什么?”
“还做了些什么?”伍季佯装糊涂。
“比如说送礼什么的?”
“送礼?哈、哈、哈……”伍季狡黠地大笑起来,“咱们是公事公办,为什么要送礼,笑话!天大的笑话!我伍某做事光明磊落,从来不搞那一套。”
“你不承认?”赛榴花知道眼前这个伍季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事到如今,只能摊牌了,她说道,“据我所知,这回你还送了不少,好几万!”
伍季一惊,眼瞪得桐子壳大,拧着脖子问:“好几万?天啊!送好几万?这不是血口喷人吗?你你……有什么根据?”
“有,你的部下亲口说的。”
“谁?谁说的?”伍季气得脸红脖子粗,“我要与他当面对质。”
“对质可以,但你不能对他施加压力。”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煤坪。
高个子与连鬓胡依然坐在那里没有动弹,伍季大步流星走过去,大声对连鬓胡吼道:“你说我给陆矿长送了礼?”
连鬓胡望望赛榴花,又看看满脸怒气的伍季,怀里象揣了只兔子扑通扑通直跳。他是外乡人,伍季这条地头蛇可惹不起,得罪了他,饭碗说丢就丢。他脸一陈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道:“我在哪儿说过你送了礼?矿长你搞错人了吧?”
“搞错人了?”这位女同志亲耳听你说的,伍季又厉声说。